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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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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無慘老板采納了我提出的建議。

不過吃掉除玉壺以外所有的十二鬼月這件事也同時被無期限擱置了, 因為鬼舞辻無慘比鬼殺隊還要在意的便是有鬼脫離他的控制,因此絕不會允許我失去牽制,放任自流地發展。

只是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曉,現如今他對我的掌控已如風前燈燭, 如同被蛀蝕的朽木枯株, 我毫不費力就能掙脫他的束縛。只是想要戰勝他輕而易舉,但是殺死他卻實為難事。

在鬼舞辻無慘決定前去產屋敷家的前一夜, 我獨自一人去了東京浮世繪町的一番街。

浮世繪町是隸屬於東京都的一個小鎮, 東京周圍的城鎮人口本來就不像城市那樣分布密集, 又因為西班牙流感死掉了不少人的關系,這種小小的鄉下幾乎都可以稱得上地廣人稀。

但是浮世繪町卻是一個熱鬧的小鎮,並且每當夜幕時分就會張燈結彩,連帶著比白日裏都要還繁華些許。

街上行走的人類都有著分外違和的地方, 有的人春日裏還裹著厚厚的圍巾, 將自己的脖子隱藏在衣領之間, 有的穿著根本不合時宜, 套著只在古代才會出現的多層深色和服,還有的人頭頂著蛋殼或者烏鴉羽毛,泰然自若的在街上行走。

來旅行的旅客恐怕都會感嘆一聲, 這個小鎮上的風氣開化, 包容每個人的個性。可落到明眼人眼中,絲毫不需仔細看來, 就能知道這是一個妖怪數量勝於人類的妖怪町。

付喪神,地縛靈, 土地神或者被鳥山石燕記載在《畫圖百鬼夜行》中留有名號的各種妖怪,都在這個城鎮上和諧共處,為數不多的人類安之若素地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全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即使是人類治安良好的城市都時不時有人違法犯罪,但是這座城鎮卻讓兩種原本截然不同的物種井然有序。這正是得益於東日本最大派系奴良組的影響所在,浮世繪町有著那位被名叫奴良鯉伴的魑魅魍魎之主。

一番街可以被稱作是浮世繪町最有名的娛樂街。

華燈初上以後,這片區域漸漸成為了整座城鎮上最熱鬧的地方,數不清的餐廳、酒館、居酒屋、賭場在這裏建立,人聲鼎沸但是攢動的卻不只是是人的頭。

我一邁入最繁華的那段街就有看見不少的人在那裏拉客,一只長著貓耳朵的可愛妖怪出現在我的面前:“客人!這位客人要來我們店裏玩嗎?最低只需要500日元的籌碼就能玩上一把!”

說是最低只需要五百日元,但是一旦放手賭博,就恐怕遠遠輸掉的不止這個價了吧。

我在少年因為冷風輕微抖動的貓耳朵上停留了兩秒,尖尖的三角形狀,耳朵的前後側還有著白白細細軟軟的絨毛。

最終我還是沒有戰勝蠢蠢欲動的念頭,被無辜可愛的貓耳少年帶進了賭場,厚著臉皮從滿是萬元大鈔的錢包裏掏出五百元換了一個籌碼。然後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越贏越多越賭越大,直到面前堆滿了如山一般的籌碼時也沒有輸上一把。

等我在他們的固有節目百鬼花劄中贏了無數次的時候,對面的莊家忍不住把牌一掀,暴躁地站起來大喊:“好煩!你肯定在作弊!絕對是有出千對吧!”

雖然賭場是莊家和賭客都可能出千的場所,但是怎麽費勁都沒有贏上一把未免也太過於離譜了。

我也跟著把牌攤開:“怎麽能這麽說呢,俗話說得好,沒有證據的作弊就不算出千對吧?”

這話一出,周圍的妖怪紛紛視作我是來砸場子挑釁的家夥。

等到他們憤怒地露出帶有妖怪特征的形態,我才發現這家店裏的工作人員竟然都是各式各樣的貓貓。由是哪怕他們的瞳孔如同野獸一般豎起,指甲變成利爪,幾十只眼睛齊刷刷地看著我,我也並不覺得有多可怕。

“幹什麽呢?幹什麽呢?”攢動的圍觀群眾中擠出來一個毛絨絨的貓貓腦袋,少年清亮的聲音響在賭場的大廳中間,“魚五郎,怎麽可以對客人這麽不恭敬……”

他一邊說話一邊整理著頭上被擠亂的貓爪頭巾,看到我之後瞬間驚訝地喊出聲:“哎呀!是總大將的朋友踟躕森大人!”

“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化貓組的良太貓呀!”

良太貓說這話的時候分外親切友善。

聽聞了他所說的話,這個家夥身後跟著擠進來,腦袋像是懸浮的磁鐵那樣貼在脖子上的首無,默默地將原本抻直了準備殺人的紅線收了起來。

既然正好是相識的人,我就毫不客氣地伸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去挼他的貓腦袋。

良太貓是一只不知道多少歲的貓又,但是因為我出挑的身高,使得我揉起貓貓腦袋的時候毫不費勁。他剛開始還因為不好抵觸總大將的好友感到拘束,不一會就發出了呼嚕呼嚕舒服的聲音。

我的手法可真沒話說,當初在老家脾氣很壞的伊吹有時候都會屈尊紆貴,命令我去rua它的肚皮。

等到在別處喝酒的奴良鯉伴見到我的時候,就看到我一邊揉著他屬下頭領的腦袋耳朵尾巴,周圍散發著充滿粉色小花的氣氛,自己的護衛沈默無語地走在後面,壓根融入不進去這幅場景。

“……怎麽會發展到這樣的狀況。”

我沒有直接回答奴良鯉伴的話,而是說了一句:“貓貓天國。”

要是甘露寺蜜璃看到這幅場景,肯定要幸福地暈倒過去。恐怕她和愛貓的悲鳴嶼行冥先生,都沒有擼過像這樣的貓咪妖怪吧!

黑發青年有著一雙沿襲於父輩的鎏金色眸子,他聞言爽朗地笑了起來:“也罷,如果不鬧點事出來,那就不像你了!”

我和奴良鯉伴一起在高樓上飲酒,我們倆與奴良組的妖怪們一起宴飲完上半夜,眾妖酒闌興盡之後,下半夜又跑到奴良宅幽靜的中院庭裏共酌。

我們倆人都是多少有些失意的好酒之徒,喝起酒來寄托情思,輕飄飄地置若雲端,毫無節制十分快樂。

快要結束的時候,他慵懶地側過頭向我微笑:“今夜就不要離開了,喝個酩酊大醉,明天我帶你一同見我的百鬼夜行。”

我說:“明日有重要的事。”

“故友來訪,款待不周亦是一種無禮——”

奴良鯉伴還想繼續說些什麽,我卻舉起酒盞,向著他敬酒以後一飲而盡。

“這畢竟是我的事情。”

奴良組年輕的二代目會意地眨一眨眼,露出果不其然的神色:“那不行,我這裏可是有才尋到的好酒,怕你中途跑掉故意沒有拿出來。沒想到踟躕森你竟然這麽沒有福氣。”

我讓他好好留到我回來再喝,並且質疑了他說話的真偽:“那你可要小心,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麽樣的好酒,如果不能讓我滿意絕對不行!”

“你放心吧,絕對是很好很好的好酒。”

“比酒吞童子的神便鬼毒還要好?”

“瞧瞧你說的什麽,我像是會毒害你的人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等到喝到飄飄然的時候,我一定要在你的酒裏放進鴆的羽毛。”

話說到這裏,我們兩人不覺相視而笑。

送別我的時候,奴良鯉伴突然非常正式地向我告別。

“那麽,武運昌隆。”

“請盡快回來,我期待與你共飲同一盞妖銘酒。”

——

不死川玄彌做了巖柱悲鳴嶼行冥的弟子。

悲鳴嶼行冥先生是一個非常寬厚的男人,他性格沈穩,所作所為皆是真正屬於僧侶宗教的慈悲。

玄彌作為他的弟子我很放心,相對於不靠譜的不死川和富岡義勇,我同時擔心將真正的計劃告知蝴蝶忍會感情流露讓周圍的人看出端倪。因而平日裏和我感情顯得並不是那麽親厚的悲鳴嶼先生,才是真正適合交流的那個人。

最強之柱的名號令人信服,可靠的悲鳴嶼行冥和產屋敷先生是這件事鬼殺隊唯二的知情人。

說句不好聽的話,我能料到鬼殺隊之所以會以怎麽樣的路線行動,並不來自踟躕森望月料事如神的天賦,全因為我是十二鬼月以及鬼殺隊雙方最終決戰的同時策劃人。

得知產屋敷耀哉在地基下埋炸藥打算讓老婆和自己一起給無慘來個煙花祭驚喜的時候,我實在是忍不住將他們兩人的兒戲狠狠批評了一遍。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這是下弦五作為一個鬼都知道的道理,這對夫婦為什麽不考慮孩子不願意離開父母的情況,而放任她們跟著被炸飛天。所以鬼舞辻老板這次去產屋敷根據地的時候,兩人聽從建議並沒有選擇采用激進的以二換零白給方式,而是選擇效仿劉玄德托孤摔杯而令五百刀斧手……

啊不,倒不至於五百這個數量,頂多是九柱而已。

無慘老板到達產屋敷家的時候,我和上三弦們窩在無限城中用水鏡之術投射到墻壁看現場直播。

猗窩座興致勃勃地評價著幾個柱的強弱,詢問大家待會想要挑哪幾個做對手比較中意。

他的話很有參考價值,可惜我們中間沒有幾個人聽得進去。

黑死牟六只眼睛望著屏幕中帶耳飾的少年發呆,童磨拿著扇子一直和妓夫太郎竊竊私語。

我回頭對他們幾個人說:“無慘老板去產屋敷家做客的時候還穿的是馬丁鞋,好潮哦。”

童磨聞言仔細朝屏幕看了一眼,非常捧場地鼓掌感嘆道:“真的耶!”

猗窩座的額頭冒起青筋,還沒等他再說些什麽,黑死牟也緊隨著呆呆地‘謔’了一聲,又說了一句:“……那確實。”

此情此景之下猗窩座又能怎麽辦呢,他只能容忍,畢竟在場的所有發言者之中除了童磨,沒有誰會有那個癖好用自己的臉猛擊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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